县试显眼包(2 / 2)

为明试,由各地县尉来负责考校。④

奉节县这位宋城尉,便是李白县试的考官了。

李客了然:“原来是他。”

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,又对李白解释:“是宋城尉便好。他与阿耶有些生意往来,应当会与你行个方便。”

李白点点头,对这种“方便”似乎见怪不怪。

七娘乖乖听了半天,眼睛越瞪越圆,看李白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:“师父,阿翁,你们是要拿钱收买县尉嘛!”

李客一口酒喷出来,笑得前仰后合。

李白无奈扶额,只好跟七娘解释:“乡贡虽然要求先进行县试,再参加州府考试,但本朝县一级应试早已形同虚设,走个过场而已。”

因此,乡贡中的取解,事实上主要还是靠州府一级考试。

七娘听得云里雾里,但明白了她师父没有试图走上歧途,便拍拍胸脯放心下来。

*

五月中,暑热在绵州蔓延开时,李白准备好了一应文书,动身前往县衙参与明试。

虽说只是走个过场,但他还是做足了应对。

临出门前,李客便将一纸柜坊凭证交到七娘手里,叮嘱她:“进了县衙,记得先提醒二郎,将大郎欠下的良田银钱补上。免得被人借题发挥,坏了他的正事。”

七娘记得牢牢的,一路除了小心抱着剑,还时不时要摸摸怀中的小纸张才放心。

李白纳闷:“你怎么了,猴子附身手闲不住?”

七娘白他一眼:“你才是猴子附身呢!你全家都猴子附身!”说完,小丫头反应过来,她好像连着自己和阿翁一起骂了,连忙抱着剑迈开短腿跑远了。

七娘像小动物一样记仇。

之后这一路上,便扬起下巴不搭理李白,任对方如何逗,都装作看不见的样子。

直到到了奉节县,七娘才拿出凭证,故作老成地命令道:“李十二白,阿翁说了,要你去柜坊取些铜钱绢帛,帮大郎把欠府衙的钱先交上。这样县衙才不会借机为难你呢。”

李白眼角抽搐:“阿翁怎么不直接跟我说。”

七娘叉腰,无比自信:“不成熟,信不过你呗。”

师徒二人一路打着嘴仗,去柜坊兑换足额的欠金出来,这才发觉实在太引人瞩目了一些。

七娘看着面前驴车上满满的财帛,歪了歪脑袋:“阿郎,我们就这样直接进县衙吗?”

李白很淡定:“对啊,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。”

七娘觉得这话很有道理,索性抱剑,雄赳赳气昂昂地跟上去。

奉节县县衙。

今日明试,许多士子都聚集在门前。县尉开门入内考校后,士子们便会递了文书申请,届时,只需等待县衙下发的家状和解书等物了。

李白牵着驴车,又有七娘抱剑护航,实在是显眼得很。

门外维持秩序的胥吏们瞧见这架势,也禁不住傻眼了。见李白停在县衙门前,那人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:“今日乡贡县试,非应试者不得靠近。有什么事,还请郎君明日再来。”

笑话,这位郎君驴车上一半都装着绢帛,非富即贵,他才不会轻易得罪。

李白点点头,大大方方道:“我知道,我也是应试的人。”

门前一阵寂静。

胥吏的眼神忍不住往车上飘,索性问了:“郎君这驴车上的东西是?”

七娘连忙凑上来抢答:“是给你们县令的!好多小钱钱!”

众人:“……”

好家伙,光天化日,乡贡行贿啊!

关键是一个走过场的县试至于嘛!!!

这对显眼包师徒开口没两句,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
有艳羡,有疑惑,还有不可思议与看傻子般的关怀眼神……

李白知道这是误会大发了,连忙摇头道:“别听这丫头胡说,这是欠府衙的银钱,今日正好明试,便一道来归还。”

胥吏更凌乱了:“欠?这些都是?”

李白只好自报家门:“正是。绵州李氏,先前与府衙有些田产上的交易。”

“噢!”胥吏露出一副了然神色,看李白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同情。

人群中士子们也窃窃私语起来——

“青莲李大郎,败家最在行。”

“这是李二郎吧,有这么个哥哥真够糟心的。”

“可不是说嘛,不知那么多旱田买回去该如何回本。”

李白从小到大习惯了这些讽刺与讥笑,少年时他或许会拔剑上去打一架,可今日却没有这个打算。

他想走的路,得学会蛰伏。

李白握了拳不语,身边小小的七娘却不能忍,她将佩剑立在身前,拄着喝一声:“谁说我们大郎是败家了!”

“什么旱田,明明都是良田。走着瞧吧,李家大郎能靠这些地发家,二郎也能贡举入仕哒!气死你们!”

士子们顿时火了,文绉绉地指指点点起来。胥吏见状,只好看向李白:“郎君,您家这童仆还是管管吧。”

李白挑眉,似笑非笑:“管什么?她说的对啊。”

胥吏:?

士子们: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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